2010年4月22日星期四

诗三首(均为转载)

在此录诗三首,皆近来士子感叹时事之作也。
我未知其真名姓,不过记其网络用名而已。


哀荣(作者: GuaiShuShu)
城头听鼓雨微凉,
乍起风烟草色苍。
青海月破惊刹那,
玉树花凋感无常。
公仪拭目兴王祚,
徒侣伏身助国伤。
俯仰山河皆可泣,
何须旗下断肝肠。

和GuaiShShu《哀荣》(作者: showcraft)
忽道西凉起惊雷,
又闻怪黍伤颓唐。
谁家玉树栽梁栋,
何衅乱石葬北邙。
一喟天灾既旋踵,
二啧人祸竞猖狂。
穷究端肇考堂庙,
不误江湖泪沾裳。

闻救震灾不力(作者: yad)
四月申城雨亦凉,神州何处不堪伤。
山河表里通筋脉,堂庙公侯计肚肠。
西北音书能下泪,东南朝会复增光。
人间已失真悲喜,唯见红旗又半扬。

春天,请不要复活!(转载)




作者:Godot

3月26日凌晨,春天里格外寒冷的一天。不知道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是否同样寒冷。二十一年前,你怀揣着《圣经》从学校出发,步行了一天一夜,去做一件违背《圣经》教义的事情——此时你已疲惫交加,但自杀的执念丝毫没有动摇。此刻,仰望着祖先们仰望过的星空,你想到了什么呢?老子的暴力、兰波的叛逆、荷尔德林的玄奥、梵高的狂热、约书亚的虔诚、梭罗的归隐…
你曾在学生面前调侃,把“海鸥”比作“上帝的游泳裤”。如此卓绝的想象力构建了你的“大诗”,你的“王国”,你的“祖先”。可纵然你能回想祖国的五千年前“周天子的雪山”,也无法预见如今这个老去时代……
你甚至无法预见两个多月后祖国遭遇的灾难——真希望那只是你笔下一场创世主题的诗剧。然而,这场现实剧的主题却是毁灭。那是语言、信仰和诗歌的毁灭——几乎所有的民族都宣称自己能歌善舞,而我们却以沉默为荣。沉默的民族不需要诗歌,口号和谎言是我们新的语言。
我们说话,却不诉说;我们听见,却不倾听;我们扭动腰肢,却不舞蹈;我们哀嚎,却不呐喊;我们呼喊口号,却不吟诵诗歌。当然,人们真心喜欢你的诗。因为在一个悲剧丛生的时代里,人人都需要被祝福

……
陌生人,我也为你祝福
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
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
愿你在城市获得幸福
……

冷漠的人们不会互相赐予祝福,只能期盼祝福来自于一个比我们更柔弱的人——在人们眼中,一个选择自杀的人必定承载着所有人的诅咒。

……
你要把事业留给兄弟 留给战友
你要把爱情留给姐妹 留给爱人
你要把孤独留给自己 留给自己
……

人们认为这样的祝福必定是驱邪避祸的。
如果你对这市井的念头嗤之以鼻,请让我为这些苦命的人们辩驳。也许我们不懂得施予,但却绝非贪婪的人。我们不求归宿,只要房子(无须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);不求前程和事业,只要一份工作;不求爱情,只要女人;不求幸福,只要生存;不求远行,只要汽车;不求荣耀,只要王权;不求自由,只要呼吸,不求真理,只要真相,有时连真相都不要……
我们不敢索求,因为我们懦弱。勇敢的人只自杀一次,就这样死去。懦弱的人却每天都在自杀,死去活来。我们像懦弱的彼拉多处决耶稣一样每天都为自己行刑。绞死良知、腰斩公正、溺死仁爱、阉割公平、凌迟正义、车裂高雅、坑杀尊严、鞭挞自由……

春天,十个海子全部复活
在光明的景色中
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
你这么长就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?
……

海子不会复活,历经成千上万次自杀后,我们也不会死去,我们只是百病缠身——有人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,分明是被压迫被绑架,被侮辱被损害的,却公然宣称自己既得利益者,是干架时“忍让了干儿子”的得胜者;有人得了花粉症,敏感到谈不得他的病根;有人得了妄想症,扎进故纸堆里,企图翻找出一张了断自己的方子,却将子弹上膛的手枪别在腰际;有人说笑话,能把所有人逗乐了,自己想哭却流不出眼泪;有人挥舞着手中的酒瓶子,口齿不清地标榜自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旁观者;有人讳疾忌医,否认自己得了病,宣称自己只是老了。
年轻的逝者永远年轻,而我们正渐渐老去……
我们老于劳作的繁重,老于生活的苦闷,老于青春的甜腻,老于命运多舛或庸庸碌碌,老于自杀或自相残杀,老于谎言或玩笑,老于豪言壮语,老于沉默。在当前这个非同寻常的时代,我们和祖国一同老去——那个以梦为马的祖国

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
和物质的短暂情人
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
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
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
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
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
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
……

这样的祖国如今只是一场噩梦。梦中的我们骑着木马转得眩晕,呕吐不止,不记得起点,也没有终点。诗歌,这条曾经少有人走的路上如今也已拥挤不堪。没有烈士,扮作诗人的小丑却不胜枚举——时代需要他们,懦弱的人们需要找一个比他们更弱势的群体来发泄兽性。诗人们恰好是这个失去语言的时代里最柔弱的。真正的诗人们沉默或被沉默了,伪诗人们则走上台前,搔首弄姿,翘臀以待,兴奋地领受着观众赏赐的鞭挞,炫耀着自己簇新的伤疤——这场SM游戏正冠冕堂皇地以“诗歌创作”与“诗歌批评”的名义周而复始地进行着。
如果你复活了,你将见到我们不会质疑一个当权者离奇的富有,却嘲笑一位诗人必然的贫穷。你将因此羞愤而死。在这个人人都是贼的王国里,作为少数不偷窃的人,你必将很快饿死。作为少数不作恶的人,你必将被恶人驱逐,客死异乡。你将目睹自己曾经深爱的土地因干旱而裂成碎片,心碎而死。你将看见生产粮食的人却买不起食物,哀号致死。
你将眼见自己深爱的四姐妹一同追随了一个恶俗不堪的男人,绝望而死。你将听见人们为媚俗的乐音喝彩,愤怒而死。你将因写诗而“将牢底坐穿”,死于创意无限的离奇事件。你将看到伪诗人们说着疯话和谎言赢得了荣耀,你将和他们同归于尽。就算你活着,人们也要定义你死了。
春天,十个海子全部复活,全都赴死。
凌晨,我从小饭馆里步出。一碗热汤面根本无法驱走春天的寒意。我像二十一年前的你一样,游走在黑夜里。如果我们在街头撞见,我将和你聊些什么呢?
我会诚实地告诉你,我也因懦弱,多年前就已不再写诗。你会告诉我,没想到现在连昌平的房子都租不起了,但还在坚持写诗。你给我看诗稿,我会看都不看当着你的面撕得粉碎。告诉你,你的诗里歌颂的五千年历史的祖国在五十年多里就毁灭了,你的诗歌里赞颂的土地已经昂贵到我们赞颂不起了,你祝福的每一个陌生人只会互相欺骗和诅咒……我甚至会恶毒地对你说,如果再要卧轨,请耐心等几年,等数百亿天价的高铁建成……
我废话连篇,直到口干舌燥,嗓音嘶哑。你却一直沉默不语,陪我坐在路肩,和我分享你出走时带着的面包和水。天亮前,我们抱头痛哭……
太阳升起时,我恳求你不要再复活。你苦笑,劝我去补觉,让你去赴死,并温柔地告诉我,睡是死的兄弟。然后我们分道扬镳,我消失在人群中,你消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……

……
太阳是我的名字
太阳是我的一生
太阳的山顶埋葬 诗歌的尸体——千年王国和我
骑着五千年凤凰和名字叫“马”的龙——我必将失败
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



2010年4月12日星期一

很应景的一首古诗

游园不值
宋-叶绍翁

应怜屐齿印苍苔,
小扣柴扉久不开。
春色满园关不住,
一枝红杏出墙来。


这个时候,想起这首诗。倒也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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